刘备是雄才，却爱好结交俊杰；嵇康是至达的人，却爱好磨炼；阮籍纵容率性 ，却爱好穿涂蜡的木屐。他们以之为乐并且末身不厌。但凡可喜的工具，足以使人愉悦但不转移人的意志的， 没有比得上书画那两者的。然而一旦到了沉沦而不克不及放弃的地步，它的祸害也就难以叙尽了。
钟繇到此地步以致于呕血发冢；宋孝武帝与王僧虔到了此地步彼此忌妒，以及桓玄叛逆、王涯复辟，都是因为那种儿戏而害国、 丧生 ， 那就是沉沦的祸害。以前我年少的时候，曾经喜好书画，家中拥有的，唯恐失去它们； 他人拥有的，唯恐他人不给我。比及后来本身讪笑说： “我鄙薄富贵却厚爱书， 不放在眼里存亡却重画， 岂不是倒置错误，失去人的本意天良了吗？ ”从此以后不再热爱那两者了。
见到可喜的书画， 固然时常保藏，然而被人拿去也不再感应可惜 。烟云面前擦过，百鸟啼鸣悦耳，怎能不欣然承受它们呢？它们一旦逝去再也不会念念于心了。 关于那两者，我常以它们为乐，但不克不及成为我的心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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