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《锅伙》(43):诲盗必诲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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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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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说读书苦,那是你看世界的路——

马黑桃黑食黑,柳小五一失神被她偷走一个白银镂花酒壶,不值几个钱,脸却丢不起。柳小五设下暗藏挖陷阱,插圈拴套也挠不到马黑桃,最初只得绑架她的三个儿子,马黑桃才登门投案,束手待毙。

柳小五一见钟情,相知恨晚,当晚姘居,打得炽热,冷漠了那两个水妓。马黑桃是个寡妇,姘居了两个月便见着荤腥油腻就吐酸水。柳小五为了遮羞,哄劝马黑桃改嫁他的堂兄,又不准他堂兄染指。柳小五比杀猪屠户更驴性,马黑桃两年又生下三个儿女。不久,柳小五惹下塌天大祸,犯下死功,鞋底抹油逃奔关东,马黑桃只得跟柳小五的堂兄睡在一条炕上,又不心甜情愿,像个刺猬不准他尝一口。柳小五的堂兄怀恨在心,租子交不上就把马黑桃典押给黄家大院。

一晃五年,马黑桃开头侍侯黄马褂儿的老娘,老娘身后,又侍侯黄马褂儿的大妻子,只因黄马褂儿常跟马黑桃脱手动脚,大妻子掀翻了醋缸,才打发到黄香粉儿房中。她跟黄香粉儿本是主仆,不知不觉却酿成了师徒:那是因为,黄香粉儿癖好偷艺。

黄香粉儿虽不是公主御妹,在运河滩可算锦衣玉食的令媛蜜斯,穿绸裹缎,插金戴银,食的是鸡鸭鱼肉、香油白面,却偏心那股贼腥味儿。他人有的她没有,不偷到手便像心里窝着二十五只小老鼠,百爪挠心。她最想偷的是同父异母哥哥黄坎肩儿的食食、穿戴、玩艺儿、日常用品,偷不到手就刀割、剪断、砸碎。

黄坎肩儿刚买一双新鞋还没有上脚,她砍裂一只留一只。一条新裤还没有上身,她就剪成一条腿长一条裤短。黄坎肩儿要到潞河中学念书,他爹给买了个铁壳怀表,昔时价值三十多块白光光的“袁大头”。黄香粉儿气得眼里冒火苗子,满嘴冒白烟儿,可就是无从下手偷来损坏,出净恶气,消弭妒火。

那个丫头有个弊端,心里起急啃指甲,啃得十指血淋淋,仍是无计可施。恰在此时,马黑桃被打发到她屋里使唤。黄香粉儿不耻下问,学而不厌。马黑桃倾囊相授,诲人不倦。于是,黄坎肩儿在开学前夜,铁壳怀表突然不知去向,搜天掘地也找不到踪影,黄坎肩儿死往活来哭了一夜,天亮两眼肿成了烂桃,坐进轿车还嚎丧。黄香粉儿却在闺房中手拿一副棒棰,一边砸碎铁壳怀表一边诅咒:“滥竽充数的小野种儿,过桥就翻车,掉下大河喂王八!”马黑桃食食笑道:“大蜜斯实敢下毒手,那块铁壳怀表留在你的百宝箱里,洞房花烛夜送给你那如意郎君。”

“呸!你别他妈的恶心我。”黄香粉儿突然变脸发火,骂出的粗话连脸皮三寸厚的马黑桃都觉得牙碜,“我恨不得阿谁该死的杂种假洋鬼子,早起食饭,一口粥噎死。”

“怪我多嘴,不应惹大蜜斯悲伤。”马黑桃打本身嘴巴,“大蜜斯一朵鲜花,怎能插在一堆狗屎上。”

黄香粉儿拦住她打嘴巴的手,说:“你给我想出个金蝉脱壳之计,我就饶了你。”

马黑桃挤眉弄眼儿,压低声音,咬着黄香粉儿的耳朵,嬉笑道:“等天黑之后,吹灯上炕,我有奇策安全国。”

诲盗必诲淫。马黑桃一心想喊黄家大院出丑,正好在黄香粉儿身上杀人不见血。

黄香粉儿跟马黑桃虽是同室而居,却有主仆之分。黄香粉儿睡在热炕上,马黑桃睡在炕沿下,垫一张草垫。今天夜晚,黄香粉儿拜师学艺,马黑桃也就高升一步上了炕。

“快把你的神机妙算掏出来!”黄香粉儿迫不及待,一口气吹熄了灯。

“大蜜斯,你可晓得要想学得会,得跟师父睡?”马黑桃身份一变,端起架子。

“你想钻我的被窝?”黄香粉儿打了个寒战,肉皮子发紧。

“黄盖不喊周瑜打,我还下炕睡。”

“依你,依你。”

那一夜,马黑桃使出满身解数,身教胜于言传;黄香粉儿大开七窍,方知此计之妙。不外,新盖的茅房最多只要三天香,黄香粉儿便觉得马黑桃一不解馋二不解渴,高烧降了温,从热得像灶膛里卧,酿成冷得像冰窖里坐,虽没把马黑桃赶下炕沿,却已经不愿礼贤下士,气焰万丈起来。

料事如神的马黑桃,三年早晓得,暗中中嘻嘻一笑,说:“我的大蜜斯,小奴家的能耐,不外是程咬金三斧子半,你要十八般武艺样样熟知,还得另拜名师。”

“名师在哪儿?”

“您远瞧近看,前思后想。”

黄香粉儿脱口而出:“金榜眼!”

金榜屋里的灯又亮了。高灯台,玻璃灯罩,点的是美国壳牌洋油,胜过八月十五的月光,照得见院里的花红叶绿。洋油行比洋私塾、洋教会、洋病院更无孔不进。黄香粉儿还花了很多私房钱,买了两块洋肥皂,洗脸就是比本地货的猪肥皂香而滑润。她洗过脸就仓猝把香肥皂收躲梳头匣里,还要挂上锁,深怕马黑桃偷用。马黑桃连猪肥皂也用不起,洗头洗脸洗身只用花梗子灰。

灯光下,金榜衣衫不整,头发蓬乱。阿谁年月的乡间汉子,十有八九剃光头。旧脑筋的老头儿,脑袋上还保留着前清的猪尾巴小辫。不多几个读书人,留起平头,已经够得上新潮透顶。金榜更好赶时髦出风头,进过两趟通州城,看见潞河中学的教员头上留长发,本身不克不及甜居人后,短茬的平头也得长高半尺八寸才够味儿。他爹刘二皇叔只喜好光葫头。孔圣人说过,父死,三年不改父之道,是为孝也。金榜掉臂老爹活得像一跳八丈的金钱豹子,竟敢不留光头,满脑瓜子长狗毛,气得他爹恨不克不及拿一把割韭菜的韭镰,把金榜的满头狗毛铰成癞痢秃子。金榜不敢回家,恐惧韭镰割发,也是原因之一。

未完待续……

本小说写匈奴后嗣刘氏四代的生活沧桑,做者刘绍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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