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唐永泰元年(765),曾经“一岁四行役”的杜甫又要移家了。他决定告别旅居了4年的成都,因为,那一年四月,他在此间更大的靠山严武不幸地走完了人生最初一程。那位剑南节度使的猝然离世,使得历来不承平的蜀地,再度陷进兵荒马乱的境况,所谓“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”,成都已然不克不及待了。
分开那儿,茅舍草堂将成为回忆,西岭雪山也被远远抛在死后,杜甫的下一站要往哪儿呢?“夜发清溪向三峡,思君不见下渝州。”他要走昔时偶像李白走过的路,出蜀,往重庆。此次杜甫又一个短暂的落脚点在夔州,也就是今天重庆的奉节县。杜甫在那里的生活,两《唐书》加起来才给了短短一句描述:“武卒,崔旰等乱,甫往来梓、夔间。”其余一片空白,幸亏,被誉为“诗史”的杜甫喜好用诗笔录人生点滴,给本身做传,为夔州的日子供给了充沛且丰富的证据。
在夔州,杜甫写了几诗呢?不到两年时间,一共400多首,占了他留存于世诗做的1/3还多。为什么杜甫在此地创做灵感发作?可能原因,既和他一辈子的遭遇有关,也和他彼时已是知天命之年,日渐垂暮有关。悲苦坎坷之人老是多思且善感的,因而,杜甫的诗经常给人困难、苦涩、沉郁的觉得。更关键的是,此时杜甫已经54岁,那在古代已是桑榆暮景,将来恐怕已没有几可期的了。那么,除了存眷当下,过本身的小日子,闲暇之余,也只能频频回首人生那些或超卓或耿耿于怀的时刻了。今昔的光影在心中往返瓜代,思路的起转引得灵感不时突窜,随便就能下笔成诗。
刚到夔州时,杜甫就禁不住写了两首五言律诗:《船下夔州郭宿雨湿不得上岸别王十二判官》《移居夔州郭》。前一首是写给曾经襄助本身的伴侣、时任判官的王崟,因为下雨不克不及上岸往跟他告别,使告别变得如斯仓皇,便有了那首饱含浓浓情意的小诗相赠。后一首已经定居夔州了,于是首联即点名:“伏枕云安县,迁居白帝城。”
白帝城在瞿塘峡口长江北岸,该名称得自西东两汉更替之际的割据权力公孙述。西汉末期,全国各地都在时髦谶纬之言,诸如“刘秀当为天子”“刘秀出兵捕不道”等等,一心想称帝与刘秀一较雌雄的公孙述,便也玩起了那套神神道道的魔术,说梦见本身能当十二年的皇帝,又常在城中一口井里看见有白气冒出来,那白气不像此外,好像一条白色的游龙⋯⋯编完那些,公孙述也自立为帝,就是所谓的“公孙帝”“白帝”。公孙述住过的城池,就如许被动地“改名”成了白帝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