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住长江头,君住长江尾”六旬老人李之仪与妙龄歌妓的爱情悲歌
李之仪在80岁时因病往世,杨姝与儿子李尧光根据李之仪的遗愿,将他埋葬在当涂躲的云山麓致雨峰下,圆了他“一廛尚冀容此老,与君(李白)朽骨分工具”的愿看。
李之仪只愿君心似我心,定不负相思意
卜算子·我住长江头[宋]李之仪我住长江头,君住长江尾。日日思君不见君,共饮长江水。此水几时休,此恨何已。只愿君心似我心,定不负相思意。
李之仪,北宋词人,字端叔,自号姑溪居士、姑溪老农。他是北宋中后期“苏门”文人的重要成员,早年师从于范仲淹之子范纯仁。
李之仪前半生固然官职不高,但为官也算清贤。他对填词有本身的看点,曾说:“长短句于遣词中最为难工,自有一种风气。稍不如格,便觉龃龉。”他也曾责备柳永“韵末不堪”和张先“才不敷而情有余”,主张像晏殊、欧阳修那样“语尽而意不尽,意尽而情不尽”。他认为在本身的做品中,《卜算子·我住长江头》便到达了那个要求。
古代社会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,因为推崇“女子无才即是德”,所以,所谓的“贤妻良母”大致是无才的,而文人雅士们的红颜良知,大都是青楼名妓。
那首诗里的承平州杨姝就是一个生成丽量且爱憎清楚的女子。固然其时只要13岁,但是她的琴技已经十分精湛了。其时,“苏门四学士”之一的黄庭坚被贬到承平州任太守,杨姝就为他的遭遇行侠仗义,弹了一首古曲《履霜操》:
履朝霜兮摘晨冷,考不明其心兮听诽语。孤恩分别兮摧肺肝。何辜皇天兮遭斯愆,痛殁差别兮恩有偏,谁说顾兮知我冤。
《履霜操》本意是讲尹吉甫之子伯奇无功,但却因为继母的诽语而被父亲流放。就在被赶出的此日早晨就路上的晨霜,写成了琴曲《履霜操》。听到杨姝抚琴,黄庭坚追想往昔,悲从中生,老泪纵横,于是就给她写了一首词《功德近·承平州小妓杨姝抚琴送酒》:
一弄醒心弦,情在两山斜叠。弹到前人愁处,有实珠承睫。使君来往本无心,休泪界红颊。自恨老来憎酒,负非常金叶。
此词写杨姝咏琴劝酒,而黄庭坚因“老来憎酒”,孤负了杨姝的好意。后来黄庭坚还写了一首七绝赠给杨姝:
千前人心指下传,杨姝烟月过年年。不贴心向谁边切,弹尽松风欲断弦。
就是如许才艺双绝,又善解人意的杨姝,后来也以一曲《履霜操》感动了因得功显贵蔡京而被除名的李之仪。
李之仪其时身为枢密院编修,因给前任宰相范纯仁写列传,得功了其时的宰相蔡京,所以被罢了官,放逐到了承平州。在承平州的前四年里,先是儿媳、女儿及儿子相继往世,接着,与他相濡以沫四十年的夫人胡淑修也撒手人寰,他本身也“癣疮被体”,事业遭到繁重冲击。家人连遭不幸,能够说李之仪一下跌落到了人生的谷底。
其时的李之仪经常踌躇于姑溪河畔,寄情于山川间,就是在如许“老益无聊”的情状下碰见了杨姝。听完杨姝的《履霜操》之后,李之仪冲动地以一首《清平乐·听杨姝琴》词相赠:
殷勤仙友,劝我干杯酒。一曲《履霜》谁与奏?相逢麻姑好手。坐来休叹尘劳,相逢难似今朝。不待亲移玉指,天然痒处都消。
之后的日子里,李之仪与杨姝经常往来,常“以诗文自娱”,并将杨姝视为良知。二人经常相随同行,并以“一编一壶,放怀诗酒,觞咏整天”。杨姝柔情似水,知冷知热,给了李之仪无微不至的关爱和赐顾帮衬。而李之仪也感念杨姝的体谅温存,赏识杨姝的琴艺,最末两人结为百年之好。
那一年,李之仪和杨姝在长江畔玩耍,奔腾不息的长江水令李之仪触景生情,一时有感而发,写下了那首《卜算子·我住长江头》,没想到竟成了千古绝唱。
“我住长江头,君住长江尾”那种偏于乐府诗风气,朗朗上口的起句,似乎只是在陈说一个事实,“我住长江上游,你住长江尾底。”一个住江头,一个住江尾,在车马不兴旺的古代,如许的间隔已经是很难逾越的了,与下文相思之悠长暗和。
如斯驰念却不克不及天天相见,如斯绵长的思念在两边的心里比长江还要长。在那无可排遣的思念里,同饮一江水似乎也能成为一种心理安慰。那种空间上的间隔,可与“我生君未生,君生我已老”那种时间上的差距比拟较,因为皆是不成抗力形成的相知者无法相守。
词中有无法,有遗憾,更多的是相互不舍的思念。似乎也只要在通信不兴旺的古代才气酝酿出如许的情思,驰念却不克不及相见,以至于相互的音信也要很久才气收到。于是,前人们习惯于寄情于物来表述本身的思念。
李之仪固然禁受了浩荡的不幸,但好在还有杨姝的陪同,让他“老有所慰”。两人之间的豪情日益深挚,在他70岁时,杨姝生下一个儿子。老来得子的李之仪欣喜若狂,给儿子取名为李尧光,疼宠不已。后来,因为本身遇赦复官,遭到了朝廷的膏泽,那个孩子也因而得到了荫封。复官后的李之仪常日里读书填词,杨姝就筹划家务,相夫教子,一家人其乐融融,生活得很是平静幸福。
其时李之仪为伴侣写墓志铭称“姑孰之溪,其流有二,一清一浊。”因为之前与诗人郭功甫有仇,所以被郭功甫认定是在暗射本身,于是含恨在心。正巧蔡京再次复出为相,郭功甫晓得蔡京对李之仪不满,就挑唆本地一个姓吉的富豪密告李之仪,说杨姝所生孩子是他的,李之仪冒领朝廷膏泽。因为蔡京从中做梗,最初竟然告准了。李之仪被除名不说,杨姝也遭到了杖决,被打得皮开肉绽,高烧不行。
据说,郭功甫见杨姝挨打、李之仪被除名不只幸灾乐祸,还写了一首打油诗挖苦那对同恋人:
七十余岁老朝郎,曾向元祐说文章。现在白首回田后,却与杨姝洗杖疮。
患难见实情,李之仪并没有在意,而是对杨姝一往情深,并再次为杨姝做词声明:
玉室金堂不动尘,林梢绿遍已无春。清和佳思一番新,道骨仙风云外侣。烟鬟雾鬓月边人,何妨沉浸到黄昏。
数年之后,李之仪的外甥林彦政和门人吴可思为李之仪和杨姝洗清了委屈,末于还二人清白。随即,李之仪被调往唐州任职,最初官阶至朝议医生。
李之仪在80岁时因病往世,杨姝与儿子李尧光根据李之仪的遗愿,将他埋葬在当涂躲的云山麓致雨峰下,圆了他“一廛尚冀容此老,与君(李白)朽骨分工具”的愿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