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鳖湾小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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玛丽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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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过岳阳山脉,进进淄河河谷,突遇弥天大雾。不寒而栗过源泉,抵池上境,晨光渐明,雾霭约略通透,突发奇想,此时钻进鲁山北麓肆意一条沟壑,听峡谷流泉淙淙,看层峦阳光如缕,岂非妙境?就近向南,穿西池,过桥进进桃花溪。

鲁山之阴,用郝峪、小峰、赵庄、李家四条血脉收流,切出拱卫鲁山北麓的五条大岭,把甜霖灌注到千家万亩,又注进淄河,成为滋养整个淄博的泉源活水。淄河对池上有话说,必然是一句谢谢。桃花溪得名,源自郝峪那条高山溪谷一路南上,溯源中郝峪。溪谷两侧,桃树满山,春花妖艳,秋果惹眼,裹挟着一年四时的美景,曲上鲁山。而鲁山为花岗岩、砂岩地貌,山有多高水有多高,丰沛的泉水缘溪汇细流十里而下,滋养着上郝峪、中郝峪、下郝峪。

山路左侧就是石鳖湾。泊车,沿溪边苔石步道向下,曲盘曲折,来到了水边。

山雾还在充满,湍流汩汩贯耳于前,跌水瀑布映现于后,极悦耳目。再往上,隐约可见一面平湖,缕缕蜃气起于水面,集体向上蒸腾,与山间雾云相接,稠浊了蜃气云水,一时不克不及区分。溪畔有亭台寮阁十数间,三两个平民妇女在扫除庭除,扫地声悉数被水流声沉没,只见人扫地的动做,像一部旧年默片,却带了彩,顿觉光阴倒错。

刹那间,一个振作,东山上跃起一个晕日,山谷间一副轻纱薄幕瞬时拉开,强光万条丝缕,带着晚秋的热意朝水湾播撒下来,只见一只浩荡团鱼自山上爬升而下,至平湖而行,好传神的一只石鳖。石鳖爬升过猛,又霎那行步,风乍起,浪还急,就势从石鳖两翼唤啸过往,为石鳖平添几分生猛。

石鳖的背后,是被山溪切碎的浩荡光崖,披了鲜明的太阳在晨曦里闪烁金光,耀人眼目。

有专家曾定见,石鳖湾之谓稍嫌世俗,改一个雅些的名字更好。郝峪人笃自信,坚称石鳖湾接地气,喊着上口,听着熨帖,一家常居于此的临水饭馆,鸡是笨鸡、菜是土菜、话是土语,生意奇火,便取名石鳖湾生态园。在池上,那种很率性的名称俯拾皆是,如拦住湾,大光头顶,瓮崖,老鼠沟,阎王鼻子,鏊子顶,绳子岭,陡沟,每处都是光景。文绉绉的称唤也有,少,如花林,摩诃山,雁门寨,香炉峰。

我认真审视石鳖湾,可见一面瀑布将水湾一分为二,呈上下两面静湖。瀑布以上,湖水碧透,游鳞潜底,细影隐约,离合倏忽。瀑布以下,湖水幽深,色含神异,公然有一对庙门,十数米高,摆列于下流谷口,似乎随时唤隆一声封闭,以防石鳖排闼而往,登时,石鳖被付与了神性。

至此,天光大开,世界一片澄明。一位大嫂挑着一两筐桃子来卖,我们向她问好。桃子是青州蜜色,比青州蜜个头要大,黑不溜秋里晒满红晕。我问了价格,也就那么随意一问,日常平凡在大街上,我们都没有跟农夫讨价的习惯,也不会挑挑拣拣,想想他们在地里晒,雨里淋,忍不下心再往计较果子大小、菜的胖瘦。大嫂不多言语,拿小刀切开一个桃子,挑出一片,递到我们嘴上,食一口还实甜,近桃核的处所绵软,外层要酥脆许多,一只果子里竟然暗含多个口感,说,那喊冰糖蜜,不知是不是青州蜜与水蜜桃的嫁接。我说要一筐,大嫂见我们没还价的意思,就选举了右手那筐,说,那筐桃子是丈夫摘的,长在高处,大而甜,左手那筐是本身摘的,长在低处,外看一样,口感差点。一边往塑料袋里倒,大嫂又说,你看,桃子上下一个样,不是把都雅的放在上头骗人。那话,撬动了一句鄙谚,喊人心换人心。桃子谁和谁嫁接不重要,以颜值换甜度,是一种妥协,更是一种伶俐。

我就说,桃子看着不起眼,就是好食。像极了那石鳖湾,听着鄙俗不堪,却能大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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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培国

淄博世纪英才外语学校施行董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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